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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狙擊手  

由於我的意識型態是屬於自由派,所以在電影心得裡,總是把美國共和黨的保守派思想嫌得沒有一處好。而電影是非常自由開放的創作,因此好電影有很多屬於宣揚自由派或左派,也是為什麼好萊塢圈子裡大多數支持民主黨。然《美國狙擊手》的導演克林伊斯威特,是共和黨的強力支持者,這次透過美國最致命的狙擊手克里斯凱爾的傳奇人生,呈現美國保守派思想中,美好的精神。很難得一部宣揚右派精神的電影,能引發我的共鳴,關鍵在於此片呈現非刻意渲染的純粹本質。

 

德州、牛仔、打獵、教會,克里斯成長於傳統保守派家庭,尤其是父親對其的教誨:「綿羊、惡狼、牧羊犬」在這裡,思想進行了第一次拉扯,父親表示「有些人認為世界上不存在邪惡。」顯然是對自由派以修復代替報復的挑戰,但其實這是對待邪惡的態度而非邪惡存在與否的問題,教化邪惡使之變善,並不代表邪惡不存在。克里斯阻止霸淩弟弟的同學的方式,是狂毆霸淩者。這部份獲得父親肯定,也傳遞了一個很右派的訊息,「暴力可以解決問題」這個想法經過渲染,很容易導致社會充滿比拳頭大、弱肉強食的氛圍。但父親立下了標準,「我們家絕對不能出現惡狼。」他固然討厭綿羊,但也絕不接受惡狼,可以使用暴力,但不是在邪惡的地方。

 

以暴制暴與保護弱小,兩者之間其實有一條很微妙的界線。在克里斯的第一次任務,他狙殺了小孩與婦人,後來的任務中,他面對拾起RPG的小孩感到焦急,祈求小孩能扔掉致命的武器,好讓他可以不用狙擊小孩。真實的自傳裡,克里斯首次任務只有狙殺婦人而沒有小孩,電影裡刻意加入了小孩,顯然要與後來的任務做個心情對照,克里斯在有養育小孩的經驗後,他的猶豫較第一次更明顯了。小孩純真,容易受大人影響煽動而殺人,如此終結生命太可惜,才令人猶豫。但事實上,在戰爭期間,即使是大人,很多也不過是為了守護家園而殺人,克里斯卻可以毫不猶豫地終結其生命。不論平時還是作戰,只要受到立即的生命威脅,管他是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小孩,都可以立刻狙殺,但只要制伏後,則也是無論平時還是作戰都不能狙殺。邪惡的行為不代表是無法改變的邪惡本質,這是以暴制暴與保護弱小,之間那條微妙的界線。

 

事實上克里斯不會,也不能猶豫,「我願意站在上帝面前,對死在我槍下的每一個靈魂負責。」信奉上帝應對剝奪生命而感到困惑,但克里斯將守護家園、懲奸鋤惡的信念與上帝的旨意結合,以此堅定自己的心智。在此,殺戮與保護的界線又開始模糊。電影也在最後提供了一個不同於真實的改編:屋頂上與頂尖狙擊手的對決。「伊拉克近三屆奧運射擊項目,沒有選手參賽。」「他是敘利亞人。」對方陣營神射手穆斯塔法並非來自伊拉克,稍稍顛覆了克里斯為國爭戰思想,穆斯塔法是為宗教而戰,或單純守護居住在伊拉克的家人?值得玩味。回到屋頂上,克里斯不等反應部隊到來,遠距離開槍射殺穆斯塔法,導致四周敵人包圍,理由是,穆斯塔法已經瞄準了自己的同袍。電影在此強調的精神,是克里斯對於保護同袍的責任感,已超脫自己的生命。克里斯選擇回到戰場,讓我想起《黑鷹計劃》裡艾瑞克巴納的那句話:「They won't understand it's about the man next to you.」一想到戰場上的弟兄,他們就急於回到戰場。

 

「我準備好要回家了。」無論逃出與否,他都準備好要回家了。電影透過改編,利用穆斯塔法的死亡,讓克里斯對於保護同袍的責任,階段性的完成。然風沙之中,穆斯塔法也不過是一具屍體,一具遺留家人而亡的屍體。「我不曾後悔。」克里斯對醫生說,他不曾思考美國發動戰爭的正當性,也不曾讓滿手鮮血困擾他。我無法完全同意這樣的想法,但事實是,若不是有這樣的信念,他如何能通過海豹部隊極為艱難的訓練,如何在戰場上毫不猶豫殺敵無數,成為優秀軍人。

 

「上帝、國家、家庭。」克里斯與美國保守派謹守的信念,常被惡意政客操作成反同性與反墮胎、烽火外交、父權思想,但如果能屏除煽動,遠離極端,它可以是生活的信念、愛國情操、家庭價值。撥開仇恨、撥開操弄、撥開反動,這些事情的本質是好的。克里斯的葬禮,旗海飄揚,還是觸動了心弦。只要不被操作成侵略擴張,保家衛國的信念終究是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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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吳玄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